我在《读者文摘》上读到了一篇报道,题目叫“的姿势”,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家庭生活在一座二层的阁楼里,与其他家庭一样,这个家庭也有一位。一天晚上,起夜上厕所,忽然闻到了一股烟味,母亲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她马上叫醒了孩子们,来到了阁楼的窗子旁,母亲用力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地托上窗子,最后,只剩下大女儿和自己了,母亲此时早已精疲力竭,而大火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这个二层阁楼,母亲毫不犹豫,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大女儿往窗口一托……大火被扑灭后,人们走进了这间阁楼,一个感人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母亲仍然双腿跪地,双手保持着临死前那向上托举的姿势!这位伟大母亲的名字叫:卢映雪。
看到这篇报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动人心魄的西藏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将母爱浓缩于深深一跪的藏羚羊。那时,捕杀野生不受法律限制,有一个集杀生和慈善于一身的老猎人,他有一只磨蹭得油光闪亮的杈子枪。猎获得来的皮张卖来的钱,他除了自己消费的一部分外,更多的用来救济路遇的朝圣者。是这样一件事促使他放下了手中的杈子枪:一天清早,他伸伸懒腰,突然看见两步之遥对面的草坡上站立着一只肥肥壮壮的藏羚羊。他丝毫没有犹豫,举起杈子枪瞄了起来,奇怪的是,那只肥壮的藏羚羊并没有走,只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冲他前行两步,两条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只见两行热泪就从它的眼里留了出来。老猎人心头一软,又一想:自己是个猎手,不被藏羚羊打动是情理之中的。他双眼一闭,扳机在手指下一动,枪声响起,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眼里的两行泪迹也清晰地留着。那天,老猎人难以入眠,感到事情有些蹊跷,藏羚羊为什么会下跪?这是他几十年的狩猎生涯中唯一见到的情景。次日,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那只藏羚羊开宰、扒皮,他的手仍在颤抖。腹腔在刀刃下打开了,他吃惊地叫出了声,手中的屠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在藏羚羊的子宫里,静静卧着一只小藏羚羊,它已经成形,自然是死了。这时候,老猎人才明白为什么那只藏羚羊肥肥壮壮,也才明白它为什么要弯下笨重的身子给自己下跪。老猎人的开膛破腹半途而停。当天,他没有出猎,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将那只藏羚羊连同它没有出世的孩子掩埋了。同时埋掉的还有他的杈子枪……
在一个沿海城市,那里的鳝鱼非常美味,很受欢迎。一天,一个主妇买来了一条鳝鱼,因为要招待客人,所以特意挑了一条大的。她盛了一锅凉水,把活鱼放到水中,然后慢慢加热,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做法,因为从生到死的过程很平缓,所以做出来的肉也很嫩。她盖上了锅盖,就去同聊天了。一会儿,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进了厨房,打开了锅盖。眼前的情景让她惊讶――这条鳝鱼头和尾都浸在开水中,却高高地弓起了腹部!她做了无数次鱼了,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怀着好奇的心情,她用叉子和刀小心翼翼地剖开了鱼的腹部――无数枚鱼卵映入眼帘!母亲在临死前不惜让自己最重要的头部浸在开水中,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也要奋力弓起腹部,不让孩子受伤害。
母爱的姿势是火灾中的奋力托举,母爱的姿势是枪口下的深深一跪,母爱的姿势是沸水里的高弓腹部……无论哪一种姿势,都有同一个圣洁的源泉――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