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淡看人生路,流年暗换贫贵人。
――题记
,我读了余华所著的《活着》。这本书是跟文心借阅的,读完归还,书是还了,可那个“老眼看老牛”的老富贵,坐在田埂上跟一个“闲游乡间的陌生人”讲述自己荒诞离奇充斥苍凉人生的一幕,却像版画一样,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荒诞吗?好像又不荒诞,那远去的历史背景衍生出来的命运,不是“富贵”这一个。
苍凉吗?好像又不苍凉,这个能看清自己过去模样的老人,又是那样的幽默和乐观,历经荒凉又超脱苍凉。
富贵,一个锦衣玉食的地主家儿子,由于赌博,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于是主人公的命运开始进入“喘息都觉得痛苦”的暗无天日。气死,失去房屋天地,被压在的社会的最底层。更离奇的是,连一家人“作难的活在一起”也不能够。病了,请郎中,富贵又被国民党抓走拉大炮,死里逃生地逃回来,娘也去世了。3年后,妻子得病,卧床不起,祸不单行。儿子被抽血而死……女儿难产而死,妻子追随儿女而死。善良的女婿被水泥板压死,最后连相依为命的小孙子吃豆子撑死了……他送走了所有的亲人。
站在生命尽头的福贵,历尽千翻磨难的福贵,追忆过去苦痛的福贵。一生丛脞飘摇,人事浪淘。
这么苦的人生,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我质问我自己:如若前路一片荆棘与坎坷,那么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福贵从富家子变成贫民,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逝世,亲手安葬,经历了这些,活着之于福贵,意义又是什么?
福贵生活在抗日战争到解放初期,那是中国最黑暗最动荡的几十年。在命运与时代面前,福贵曾期盼有“好日子”,却不断地被现实碾压,想抛弃却无法抛弃,想抱怨却无从抱怨,想仇视却无理仇视。
对于福贵及以福贵为代表的底层人民,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愿望,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
霍金先生说:正是因为你爱的人住在这里,宇宙才有了意义。福贵身为阔少爷时,只知道享乐,挥霍时光和金钱。他那时候是“畜生”,他不懂爱不懂敬畏。反而从他败光家产那一天开始,他在人生的悲剧里逐渐成长为人,懂得了爱学会了爱。当福贵所爱的人都住进了坟墓,富贵活在了爱的记忆里,生命的宇宙才有了意义。真正的死亡是忘记,福贵可以用心、用爱去回忆。这样看来,福贵活着有另一个重要的意义,宇宙的意义。
纳博科夫先生在《致》中说:你要期待那个温柔的时刻,不要受到绝望的诱惑。生活里的痛苦与死亡不仅没有淹没富贵,反而在苦水里浸泡出对生活的希望,对爱的感知,让麻木的心在颓废之后变得温柔。福贵熬过了他的一生,等来了生命最后的温柔。一牛,一人,沐浴在日光里,过着恬静超然的生活。
有人说:活着就是活着最大的意义。我想,活在爱的世界里,便能温柔地悦纳生命里所有的苦难,这也是《活着》带给我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