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身后贫穷困苦的小村镇,于是,毅然向着建在悬崖边缘的繁华都市走去。
――题记
她是一个悲哀的女子,因为她牺牲掉了她的快乐,去典当了一些拜金的物质生活,而如此般痛苦的活着。葛薇龙这一名词,可以作为尖锐矛盾冲突的代表,正矛盾于是依旧为那个纯洁而富有个性的女学生活着,还是为虚荣心和物质欲而坚挺着撑下去?而当那些“柔滑的软缎”似蛇一般萦绕在心头时,心中微微一颤,哦,不,是重重一斜,天平慢慢滑向虚华的交际世界,而随之而来的一击更是让原先的那个薇龙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了。我知道的。她也知道的。当司徒协将那只三寸来阔的金刚石手镯重重如套上手铐般戴上她的手腕上时,则是彻头彻尾地把它囚囿在奢华的堕落中。
『薇龙在衣橱里一混就混了两三个月,她得了许多穿衣服的机会:晚宴、茶会、音乐会、牌局,对于她,不过是炫弄衣服的机会罢了。』
这同时是一个沉沦的故事,葛薇龙,在她入姑妈家中入住的初衷是为了更好的读书,但当她第一面见到香港山头华贵住宅区:齐整的长青树,艳丽的英国玫瑰,流线型类似最摩登的影院般的白房子,仿古的碧色琉璃瓦,巍峨的两三丈高一排的白石圆柱,登时就觉得有点像古代的皇陵。就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也卷进了物欲横飞,利欲熏心的交际圈,被世风的浓黑所抹浊。甘愿当初违拗地向生活腐落的富孀姑妈,变为与大三堂子头买进一个人没有什么分别的地方接受了自己,并认真学习起来,努力扮成梁家所需要她扮成的那个角儿。在与浪子乔琪乔的爱情失败之后,心中所想的出入,竟然是,只能找一个阔人,嫁了他。这是一种极大的讽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子沉陷了,显然,这种为物质所活的物质主义者的思想在她的心中已经成型。我惊讶于张爱玲女士的笔下竟能构造出这等富有生命的文字,张爱玲女士在文前曾提到过,说她接下来所讲述的是一支关于战前香港的故事,我无法想象在那个年代到底如此这般地陨落了多少女子。
张爱玲女士笔下的女子许多都是寡妇出生,而都正如葛薇龙自己形容自己与那些妓女一样:“她们是不得已,我是自愿的!”自愿的,都是自愿守寡的,或者说她们嫁出去就是为了等着守寡的那一时刻,这些都是标准的物质主义者,为了物质利益,什么都可以,当有钱了,日盼夜盼着的也就是自己的丈夫早些死了,这种状态下,却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所以她们渴望真正的爱来填满心中的饥荒!就是携着这种无奈,渴求,痛苦地在璀璨美丽的罂粟花下活着!
罂粟,它美丽,给人以巨大的诱惑,当微尝到一些甜头,就会久陷其中不可自拔。『三个月的功夫,她对于这里的生活已经上了瘾了。』葛薇龙尚且沦陷了进去,又有多少人可以
抵挡的住这种上帝恩赐的福泽呢?而得到了,同样也会失去一部分,所以她们失去了爱的资格。压抑,空虚,挣扎在这样一片开满罂粟的金色花圃里,去又执拗地贪婪地享受着罂粟的美丽,不肯离去。罂粟,从来都是这样一种折磨人致死的东西。
她们竭力地渴望呼吸,却仍驻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