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着莫泊桑绘声绘色地描述,静静地注视变化多端得文字,细细地回味着故事的隽永深意。不知不觉有些走神了,思绪飘飘乎乎融入书里。
此刻,我正乘坐在通往勒阿弗尔的马车里,没有去听那些贵族、商人的夸夸其谈,而是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羊脂球。她真的很漂亮,漂亮的面容,丰韵的身材,只是我知道比起她的外貌更美的是她的心灵。她看上去有些局促,我试着和她交谈,这份带着善意的相识,久而久之使她好像不去在乎所谓贵夫人的窃窃私语了。寒冷的马车里多了一丝温暖的光。天愈发冷了,车上的人都把他们“高贵”的眼神投向了羊脂球,得到了食物后,车上得人似乎都熟络了,却也只是“似乎”。对了,我还记得被给予食物后不忘一句“谢谢。”这是真实的谢意。后来我们被留在旅店里,羊脂球否定了德国军官得的无礼要求,被陷入一场阴谋里。我能够站在羊脂球前面支持她,陪她去看孩子的洗礼,听她谈起自己对德国军人的厌恶……只是,我是书外之人,我仍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我一直记得,记得她谦恭提出分享食物的善良,勇敢拒绝一切恶势力的无畏,以及呜咽,夹杂在革命歌曲里那细碎的呜咽声。
随后呢,来到玛朗特岛,这儿正有两个人在钓鱼。他们大部分都是沉默的。偶尔在瑰丽宏大的落日景色与如火如荼的红光中,两人共会赞叹一句景致的美丽。他们是吗?他们彼此的默契,以至于我不打算出现在他们之间。后来,他们很久没有去了,而我在小岛静静的等待着。某一天这两人偷偷回到这里,不顾一切的钓起鱼来,可我知道在附近还有敌人,还有战火,但这两个人什么都不在意,他们大肆聊天。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位先生—索瓦日、莫里索被德军发现,审问甚至枪毙,两人以自己最后的尊严维护着国家。这里再也不会有钓鱼技术好的两位先生了,一切被淹沉在枪声里。我走时曾望着那条染血的河水,愣了好久。两位先生,请您们在这里长眠吧!我深鞠了一躬。
我走过了很多故事。骄傲的马蒂尔德小姐舞会上出色的舞蹈,最后一条项链使一切化为泡影。十年后苍老又粗俗的妇人,谁还能认出她?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为生活徒添累赘。奥希科尔纳老人,一个吝啬的诺曼底老人,在一次又一次的谎言与误会中含冤离世,“一小段绳子……一段绳子……”真的只是那一小段绳子害死了他吗?是那充满流言蜚语得可悲的时代。十个铜子的小费给了自己的亲叔叔,约瑟夫无疑是善良的,去看看那幻想破灭得达弗朗夫妻丑态毕露,以致于逃走。在那个利益为重的社会里,谁又会给陌生人一个五法朗的银币呢?莫泊桑的故事里,有地方色彩浓厚的乡下人,不平方的高尚者,丑陋可笑的小人物,一切的角色活灵活现地走向了他们或喜或忧的结局。
这一路上的无限美丽。玛朗特岛的黄昏,大西洋之上绿色如大理石一般的海面,某一个晚上,沉浸在温柔月光里的大地之上,笼罩着一层薄薄水汽,镀上一层银辉的河岸……已经走到扉页,突如其来得结束使大脑空白了一瞬。
就这么薄薄得一部书,莫泊桑的小说远远不止这些。却又只是短短的几个故事,出奇地令我记忆犹新,不需要刻意回忆,故事如流水似的涌来。
听。钟声响起。旧故事结束了,新篇章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