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轮热烈而光彩照人的弦月,总使我们这群小小的飞蛾被她迷醉,被她吸引,被她身上晕染开的光华所震慑。她亦如一丛安静却妖冶的沙漠玫瑰,花瓣深处孕育着一腔清澈却浓郁的闪烁着真情的蜜糖。你可以抚摸她的瓣,轻嗅她的香,但绝不可触碰她的茎叶而将其折下。她就是一壶陈年美酒,入喉辛辣,余味却温厚而甘甜,令人无法浅尝辄止,总想一醉方休。
我看三毛,她是一个找寻着的女子。
或许,她上一世是一个离家未归的游子,所以此生她的心灵一直在寻找她前世的归宿。在遇见撒哈拉之前,她的灵魂一直在不停地跋涉,带着遥远的伤痛独自流浪,在千山万壑中悠悠地发出清晰的回响。
那天下午,又亦或是晚上,她看到了一张大漠的照片。这片沙海似乎摄住了她的灵魂,她能够清楚地感到心中弥漫着一种如缺氧般的惆怅。背上行囊,怀揣一怀明月光,就这么坚决地踏在了那片金色的土地上。她生活着,在北非的大漠上留下串串坚强的足迹。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游子,的血脉已经深深地烙印在灵魂的深处。只是大多数人在寻找的过程中迷失了路,于是心灵便留在了那里,关于的记忆似乎在一瞬间被剥离。信念人去楼空,谈什么奋斗和理想?于是,在心中的黑暗中浑浑噩噩地蹒跚,与灵魂的孤寂相伴终老。
也许她前世就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她今生今世找到了,并且这么真实的在眼前。
我看三毛,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
她曾去沙漠中找寻化石,化石未曾遇见却差点将命赔进去;她曾去海边抓鱼虾以弥补财政空缺,结果忙活了一天却未进分文;她的衣服、鞋子被撒哈拉威们弄坏后招致丈夫的同事讥笑;她的屋顶也被山羊踏穿数次却无计可施……也许在沙漠中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美好。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不曾想过要离开,就算战争迫在眉睫也不愿逃离那个危险的时代。她愿与故乡共进退,用自己那份在当地不受重视德女性的尊严默默地感化着故乡。她不曾抱怨,只是坚强的去做,无论结果如何。
她全身上下披着坚硬的铠甲,准备随时迎战水深火热的生活。
我看三毛,她是一个悲观却热爱生活的女子。
她用眼睛记录着时光,用心品味着岁月这杯苦涩的咖啡。她写下一篇篇扣人心弦的文字,收集时光影像中的悲欢离合,述说着生活中人性的悲哀和她对其深切的热爱。
她在文章中一度表现出积极向上的样子,但我更愿意说她是沉静的。在读《撒哈拉的故事》之前,我涉猎过一些关于她的文章,印象中的她是一个叛逆乖僻的女子,并且是极度悲观的。现在我虽然读出她轻快地活泼的笔法,但有些消极的情绪也时不时的从喜悦中浮现出来。在她的心灵世界中,偶尔会日光荼毒,但大多数时间里,总是如初春一般的天气,阴雨绵绵,但草木在抽出的新芽可视为她意识中对生命的热爱。“也许是我潜意识中总有想结束自己生命的欲望。”她在《死果》一文中轻轻而悲伤地说出这句话,但我却觉得她误解了自己。她会用一些家常药,救治当地生病、受伤的撒哈拉威,会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帮助可怜的娅奴。她热爱旅行,喜欢化石和骷髅,有人理解为她钟情于死亡,但我觉得那是一种对原始生命的仰慕和崇拜。“人是最害怕认识自己的生物。”她也说过这句话。所以,我能说她是误解了自己,误解了她从骨子里对生命的热爱吗?
逆光而来的她,就这么安静的微笑着,不发一语,安之若素,似乎隐在书中,似乎藏在心里。一个个铅字辐射着温暖的光辉,她的微笑穿过一张张书页,穿越时间的界限,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见的她,只不过是在茫茫中的一粒小小的粟米,那样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