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警是在火灾来临时响起的。但在龙应台的《火警》里,“火警”是一场误会。这个误会,戏剧性地改变了邻里关系。
这栋大楼,一层两户,二十二层,四十四户的人家,可以组成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子。如果是村庄,人们少不了寒暄和问候,但这一户户人家像货柜似的叠起来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身处其中,有点“云深不知处”的感觉。作者的几个邻居,都是靠听闻来判断他们的身份的,直到搬走还从未谋面。
直到有一天,火警铃声大作。所有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冲下了楼,在庭院里向上张望。消防人员全副武装冲进了大楼,一层一层仔细的检索。底下的人们闲来无事,便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所有的矜持、戒备都在轻松交谈中消除化解,甚至有人抽出扑克展开一场厮杀。正当众人为一个女人的未雨绸缪惊叹不已时,消防员却出来说:“没事,误触警铃啦。”
这个直转至下的意外收尾幽默诙谐,让人忍俊不禁,但,这却是一个沉重的幽默。我不由得想: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们”要怎么去认识这栋楼的居民,怎么样去破除人与人之间的坚冰?如果没有火警,人们是不是还会像以往那样,老死不相往来?
生活在现代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陷入了这样一座围城:一方面,我们渴望来自于邻里的温暖;另一方面,我们作茧自缚,不愿在人际关系上踏出主动热忱的一步。很明显的,不能把促进邻里关系的希望寄托于一场意外。那么,我们怎么主动去和邻里交流,把我们所处的环境从一座座荒凉的孤岛变成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大,这是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所面临的课题。因为幸福,不仅仅来自于现代化的设备和建筑,更来自于人与人之间温馨的交流和帮助。
可以想象,同是在那货柜堆叠起的大楼里,人们再次见面时,脸上有了笑容,打个招呼、来句问候,甚至,摸摸对方的小狗……是多么亲切和熟络。我希望,这样的笑脸能在各个角落盛放――不需要火警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