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和六便士》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
――题记
六便士是充满铜臭味却不可避免的现实物质,远在天际的月亮洁白无瑕,散发着理想的光辉。两者都闪闪发光却大相径庭。然而这样的选择在他看来,只会发出轻蔑的笑声。
他是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一个以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为原型的人物,但毛姆笔下的他却更为怪异、更为疯狂。
一个成功的证券经纪人在中年时突然“被魔鬼附了体”,离家出走追求理想。初读时,他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混蛋”,生命垂危时被救却“恩将仇报”……他那刻薄尖酸,对他人漠然甚至嘲弄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理喻。但读至最后,我们无被他对艺术的狂热和个性的追求所折服。
让思特里克兰德为之狂热的艺术究竟是什么?似乎施特略夫笔下充满世俗味的画作与思特里克兰德奇异宏伟的画作都可称“艺术”。但毛姆却给出自己的见解,他认为“艺术是感情的表露,艺术使用的是一种人人都能理解的语言。”艺术的产生是热爱,一种纯粹而接近忘我的热爱,与世俗无关,只是寻求灵魂的安宁。艺术的本质是思考,但这不仅仅是对人世的思考,更是对自然,对宇宙的思考。正如思特里克兰德的画”它使你感到空间的无限和时间的永恒,叫你产生一种畏惧的感觉。”在生命的结局,他终于触摸到了艺术的本质,他那颗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灵魂也得已安宁。
艺术是他的理想,艺术的本质是他穷极一生所追逐的“月亮” 。这是思特里克兰德的选择。那么对于我们,月亮和六便士,现实与理想,究竟该怎样抉择?我们也许有着属于自己的理想,但能有几人如他那样纯粹地致力于理想?功名利禄萦绕在心头,让理想蒙了一层不可拂去的灰。年少时改变世界的豪言壮语早已付之一笑,就如北岛所言“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诚然,身处俗世,我们没有思特里克兰德一样的狂热追求,也无他那样毅然放弃安逸生活的决心。月亮固然美好,但六便士也必不可少,如何选择或许并无对错之分。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忘初心,将理想化为永挂心头的一轮明月,让它的光辉成为黑暗时的一道光,指引我们砥砺前行。
思特里克兰德死后几年才被世人承认他的伟大,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历史上许多生时郁郁不得志,死后却留名青史的文人墨客。有人说,他们生不逢时。但不得不承认,在那样的背景下,他们一边承受折磨,一边寻求精神寄托,思想的火花在逆境中迸发,愈烧愈旺,最终造就了他们。人生如果一直顺风顺水,又怎能掀起惊涛骇浪,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呢?或许正是人生的不幸,而让他们成为文坛乃至时代的幸运。而所谓的“生不逢时”也可能是必然。他们的思想精神的伟大所在与其珍贵的价值不流于平庸。正是这种与世俗的“隔阂”,让当时的世人难以理解。而在经过时间的洗涤与历史的筛选中,后人才慢慢领悟到他们的伟大并为之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