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遗迹,剩此荒台 ――读《木棉・流年》有感
一幢幢宏伟肃穆的楼院, 一扇扇紧紧闭合的门窗。指尖轻轻摩挲在泛黄的页张,心中似有可橄榄千金重。悠悠长叹,叹过流年往事,心中尘寂的柔软。似狠狠颤了番。
太多太多故事,太多太多泪水,太多太多纷纷合合的人啊。木棉岛啊,笼罩着神秘面幽伤的薄纱,黄昏斜阳团团木棉飞絮啊,血流大地无数英雄泪啊。好多人在哭泣,好多人在追忆。古香古色的亭院,富丽堂皇的别墅,幽雅别致的阁楼。我的魂啊,在木棉岛上奔跑着,陌路了一位位鲜活的人物的伤离,在辗转离合之后而又与日本鬼子满含血泪的抗斗……多少人在呐喊,多少人在高歌。他们给我们留下了无数泣血的故事,却又在木棉岛最和平面温馨的时候缓缓走来,微笑着在院中坐下,品着香茗,眼神如秋波流转,轻声呢喃:“香啊,乖囡仔,你也来一杯?”庭前花开正好,岁月如歌,然而这封尘的往事,终究留存了历史的坎上,漾起了一波波涟漪。
走在梅家园,我似乎看到如圣女一般的梅雪姨,轻声的呢喃着梦中的歌谣,纤纤玉指在钢琴上跳跃,嗓音轻柔,如丝绸滑过我的心头然而转瞬间,却倒在无数病人面前,倒在冰冷的血泊中,番婆为她亲手面画的《踏雪寻梅》究竟是为了寻那白衣天使还是红衣战士呢,最终,这幅画在炉中消逝成灰,随风面逝;走在映月楼,似陌路了唐泽明痴痴念着“云烟过眼朝复暮,残梦已渺茫,今宵荒城明月光,照我独彷徨,”那深深烙在心里的愿,那些千古往事世事更迭,枯荣兴亡,如烟云面散,他在夜里凄哀呜咽的萧声,究竟在怀悼着什么,他轻轻微皱的眉眼,在纷纷扰扰的世间,惊艳了时光。可惜,他最后还是选择从容淡定地剖腹自杀,平静的躺在血泊之中,嘴角挂着恬然的微笑,是的,他完成了保护《永乐大典》的愿望,也弥补了他二十年的遗憾,风箫声动,烟云流逝;面傅云,在毅然的决绝中,为给年少时深爱的女子复仇,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而月华,最终也为寻他的,踏上了开往海门的船…..每个人离开的背影,在岁月深处定格成了永久的照片。然而,所有的希望,抉择,如破碎的镜子一样令人惊心。日本人攻占了木棉岛,血溅山河,家破人亡,多少人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最疼爱阿宁的番婆—-李铭香,保护青瓷、组织群众抗日,1941年被捕,1942年被杀;李永明忍辱负重,佯装投靠日伪,并担任英华中长,为革命党员发电报消息,事情败露后,日本人用酷刑,灌辣椒水,粪水,熨烫活剥皮肉,活活折磨而死;理查医生主持医院救援工作,却在1941年后不久,作为敌国公民,被强行谴离木棉岛….这些所有的人和事,如霹雳般划过人们的心脏,模糊了现实与过往。英雄胜迹,剩此荒台,狂澜难挽,慷慨于怀,英华勉哉,信不厌不倦有心哉……六十年前的早已沉下去了,六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六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
木棉花啊,木棉花,血性与刚烈的化身, 花开时节花,傲立枝头,花落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决绝面落,这不就如那些舍生取义誓死捍卫正义与民族尊严的英雄们吗?太多太多时光里的故事,太多太多故人的记忆,如那美华海上令人落泪的霞光,如庭月中苍苍月光下的古树,如敦厚温和的老钢琴…..痛彻心髓,荡气回肠,走近木棉岛,走进,血色流年……
我愿,我愿,木棉花开,时光与你们,同在。如此,安好,任岁月浮生一掠,沧海桑田转瞬面逝,你们,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