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苏轼――读《黄州突围》有感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述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我很喜欢苏轼,无论是其黄州前豁达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还是黄州后成熟的“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乌台诗案的过程,不必赘述。无论有多么复杂的政治与文化原因,在我看来,这都是一桩子虚乌有的迫害。好事之徒的嫉妒催发出恶意,不幸的是,更多的人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寂寞沙洲冷。”于是,那个千年之后的我们还需要敬仰膜拜的文学之魂,就那样被一群小人无耻的蹂躏,禁锢在黄州这不毛之地。文学,从未如此一文不值。
“不识庐山真面目。”我们总是对从前的伟大宽容尊重,却对处于同一时代的高贵嗤之以鼻,苛刻而刁难,这是人性的弱点。而人性的可悲之处还在于,我们始终做不到“以史为鉴”。孔夫子奔波各地,游说诸侯,无人理解,郁郁而不得志;余先生亲历的文化大革命,多少孱弱无辜的文人遭受迫害。他们都与苏轼一样,经历了自己的“乌台诗案”,经历了那一段“黄州”。一幕幕异曲同工的悲剧,在历史的长河中上演,没有闭幕。
“一蓑烟雨任平生。”幸好,那是苏轼。
黄州的苏轼坐了下来,在简陋的屋舍内,现实政治活动的失败孕育出理想文学创作活动的。“休将白发唱黄鸡。”余秋雨先生笔下的子瞻成熟了,觉醒了,甚至于脱胎换骨了,他渐渐回归于清纯与空灵,淡泊与安静。苦难,没有打垮他,反而打磨了他,使他的光芒,熠熠而不刺眼。
“庭下如积水空明。”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正是因为那些必不可少的人生苦难,恰恰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成就了其不朽的作为,像锋利的刀刃雕琢着不成型的璞玉,越残酷苛刻,越完美无暇。孔子著五经而流芳百世,文化大苦旅后的诸多文人也如余秋雨先生般在文学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一页。人生的意义似杯中的清水,必经苦难的蒸馏。他们都成功实现了“黄州突围”。
有时我也做不切实际的幻想,若历史能经我手,乌台诗案这一章必先抹去,让苏轼做回以前那个天真豁达,心直口快的子瞻,那样的诗词圣手,也许更加熠熠生辉。
但是历史,不容改变。也罢,“多情却被无情恼”,天真也罢,成熟也罢,只要是苏轼,便满心欢喜了。
“……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湍急的溪流汇成了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