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诗意地栖居 ――读《瓦尔登湖》有感
诗人荷尔德林认为:人,应诗意地栖局在大地上。的确,如守着瓦尔登湖的梭罗,在梦的留白处轻轻点上一枚朱砂,让生有所息。一箪食,一瓢饮,举杯邀月,踏雪寻梅,诗意的生活清瘦,缺潆洄着生命的真谛。
简朴生活
当机械的轰鸣携来工业时代的脚步,当纸醉金迷的生活侵蚀人们的内心,追名逐利、物欲横流,这便是19世纪资本主义社会的众生百相――浮躁、贪婪。梭罗并没有随波逐流,反而警醒:“虽然有众多的奢侈品包围着我们,倒不及野蛮人的种种安逸。”简陋的木屋,小小的床,陈旧的书桌与零落的稿纸。在那杳无人烟、人迹鸟声俱绝的瓦尔登湖畔,梭罗以近乎原始的生活状态,回归自然、诗意栖居。修小船、搭篱笆、种植、嫁接、勘测,大雨滂沱时缩在木板下烤面包,幽静森林中独自建房子、搭烟囱、做家具。不被金钱所奴役,不受世俗之烦扰,无水无电、缺衣少食,物质的简朴却更能将心境涤荡得如一泓秋水,不染纤尘。
当肉体的欲望被扫除出身,这时你会发现,去湖中洗浴是如此舒心,在深林中安坐是如此惬意,才能触摸到阳光的温度、聆听到花草的细语,才能如梭罗所言,“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净凌利。”
回归自然
晨昏下变幻的树林,迥异的瓦尔登湖,沼泽上低飞的鹰隼,漪澜下游憩的鲈鱼,还有那蓊郁绵延的群山,平坦柔滑的沙滩,万般景色,都如铺陈开的被薄纱笼罩的旖旎画卷。梭罗立于湖畔,看杜鹃飞来,点破一湖碎银,望白鹭归去,踏残满地落红。
“我喜爱我的人生有闲暇的余地。有时,在的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沐浴之后,坐在阳光融融的门前。从红日东升直到艳阳当头的正午,坐在这一片松林、山核桃林和漆树的林中,坐在远离尘嚣的孤寂与静谧中,沉思默想。”
这便是梭罗所享受的自然生活――或漫步在树枝翻起重重松涛的松林里,或泛舟在水波漾起点点琉璃的湖面上。与兽为邻、与鸟相依,枕一湖碧波秋色、倚一树郁郁青青,聆听鸟语呢喃、水石琮铮,好不惬意。春赏花、夏纳凉、秋登山、冬扫雪,如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似李商隐“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蛙声鸟啼中,梭罗诗意地栖居在瓦尔登湖畔,用清亮到透明的灵魂,去触摸自然的吐息。
扎根土地
着眼当下,人类进化得愈健全,却离生之养之的土地越远;古人虔诚地躬伏下身子低头劳作,现代人缺以淡漠的姿态凌驾于土地之上。这时,梭罗呼喊道:“回到自然中去吧,与土地息息相通!”“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梭罗返璞归真、自给自足,诗意地栖居在瓦尔登湖畔,开垦出芳菲满地的精神源。建房、锄地、开阡陌;种植、施肥、拔稗草。种豆、捕鱼这些辛苦的劳作,于梭罗而言,不只是维持生计的手段,更是一门生命的学问、一次灵魂的洗礼。
庄子有言:“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间,而心意自得。”弯下脊背、面朝黄土,像是庄严的献祭――每一份耕耘,收获的不只是满仓金黄,更是为人的自尊与满足!
邀君于夜深人静、万籁无声时,吟诵这宁静、恬淡、充满智慧的《瓦尔登湖》,在生命的罅隙,望朝暾夕月,草长莺飞,如贫匮伶俜却恣睢风雅的梭罗,诗意地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