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伟大的人――读《鲁迅全集》有感
打开《鲁迅全集》红色的扉页,一抬头,便是您犀利的目光,一般,灼烧着读者混沌的思想,宣誓着“我以我血荐轩辕”的果敢。您那利箭般的头发,正如您“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冷峻,直刺青年懦弱的灵魂。您慈祥的面容,盈满了对后辈殷切的希望。照片中的您,正呼应着那个黑暗社会的主题。
您对国人的麻木、愚昧、懦弱的痛恨,都在描写如鸭一般伸长脖颈、张大嘴巴的看客的呆傻相中显影。您眼中,这样的中国,如鸡鸭般被屠戮。在您的小说《药》中,愚昧的民众用蘸了革命先驱者鲜血的馒头去治痨病,这是何等的惨烈?又是何等的悲哀?
很多时候,您就是那个说真话而遭打的人。当孩子们开始捧着四书五经摇头晃脑大背时,当成人们熨帖的陶醉于“雅人”“君子”们风花雪月的诗作时,您却在一旁呐喊:中国写满“仁义道德”的古经卷册记录着吃人的华宴的历史;中国的路上,挤满了爬和撞的人们。
您说,中国人的生存状况自古以来有两种:一是做稳了奴隶的时代,二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而前者,便是民众们阿弥陀佛称赞的盛世。这是多么的“煞”!于是,您的书被禁于民国时期,文字有时候被删减得仿佛得了错乱病,中伤您的谣言也此起彼伏。关于你的偏激、刻薄、睚眦必报等等恶名,即使是现在,也始终如苍蝇般嘤嘤嗡嗡。在您的全集中,有过愤激的辟谣,也有过置之不理的坦然。您骂人,但没有一个是你的私敌。您的呐喊,您的彷徨,给予无数热血青年心意相通的暖意和动力。
您严肃沉静,恰似您深沉愤激的文字,稍带怀疑的神色,与人有距离感。郁达夫是同时代对您的伟大与宝贵最早给予热烈赞颂的人。他说,当其他人只见到局部时,您见到的却是全面;当其他人热衷掌握现实时,您已把握了历史与未来。要全面了解中国的民族精神,除了读《鲁迅全集》,别无捷径。自新文学运动以来,最伟大,最能代表这个时代的,便是您。
然而工作侵蚀您的身体,您疲惫了。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所见无所有,于希望中得救。”这是您的墓碣文。
没有伟大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的国家,是无希望的奴隶之邦。
您便是那竭尽全力的蚍蜉,撑起我们的民族,让压抑的中国透一口气,不废江河万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