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旅途里――读《飘》有感
我们都是流浪的旅人,在岁月的沙漠里,背着行李,干裂着嘴唇,拖着沉重的背影,缓缓踽行。最怕的,是遇见海市蜃楼的幻影。
傍晚,我向着远处的灯火,匆匆的行进着。
偶遇一片寂静的树林。我忍不住驻足。她恬静的倚在夕阳的怀抱里,像深处飘荡在岁月里的歌谣,古老而神秘。看一眼,就看一眼我默想。这树林黄昏的美丽,不同于巴黎圣母院里庄严地叹息,也不像青石板街上三月柳絮的喃喃低语。它像岸边,澄澈的露珠所折射的,天边残月朦胧的梦。丛林外,远远望去,盘根错节的老树,像失落的恋人,孤独的等待着黎明。深处隐隐有几簇淡蓝色的小花,也不知她们在余晖下的花容月貌,是为谁绽放为谁妍。咏叹了一夏的虫儿终于沉默了,也不只是累了,还是在这淡淡的黄昏中顿悟语言的苍白。
我必须得走了,但脚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向树林方向拽去。
此时,感觉又有不同了。像千呼万唤使出来的琵琶女,渐解轻纱。你甚至能听到林中像古筝轻抚的潺潺水声。夕阳的光芒由米黄色转向鲜红,似是盛开到极致的玫瑰的色彩。几片金翅蝶似的叶子困倦了,划出优美的弧线,悄悄落下。悠悠的云彩似乎也忘了漂泊,有了惦念般在树林上空留连。
我不在犹豫,大步向林中走去。
大失所望。
魔术的神奇,在于未知与神秘。当神秘的面纱被揭开,人们往往会恍然道:“原来如此。”然后意兴阑珊的离开。而我刚刚发现,我所看见的,不过是光线对眼球的魔术,神秘对好奇的戏法。这不是我想要的,却把我想要的丢在前方。
忽然明白,黄昏的美丽恰如沙漠的幻景。你可以远远观望,却不应试图寻觅。也许,吸引你的仅仅是它的可望而不可及;也许,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也许,你在追寻时,会丧失一些东西,可能是时间,可能是年少的梦,可能是一只碎了,就只好、只能、只有让它碎着的青花瓷瓶。
就像《飘》中的斯佳丽。当她在草原上看见夕阳下的阿希礼,头戴盔甲,纵马飞驰,难以靠近,就心生情愫;却忽略了,她想要的,也许只是一只得不到的漂亮的洋娃娃而已。
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只是,说再见时往往不知这是再见。所以,“在绿树白花的篱前,曾那样轻易地挥手告别。”所以,当斯佳丽为了洋娃娃而将青花瓷瓶玩具般摔碎的那一刹那,就已注定,无论她日后多少次发下誓言:“无论如何,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也无法挽回。
当你遇见海市蜃楼时,可以远远的观赏,但千万别不顾一切的向它奔去。远方的绿洲也许不如海市蜃楼般梦幻美丽,却能润湿一颗枯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