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如来不负卿 ――读《仓央嘉措诗集》有感
他曾是藏南农人之子,后为雪域圣王,是端坐在布达拉宫接受万人供奉的僧王,亦为拉萨街头的翩翩浪子,流连俗世街市的风流少年。
他是仓央嘉措,西藏历史上著名诗人,政治人物。
康熙二十二年,仓央嘉措出生于西藏南部门隅地区,康熙三十六年被认定为五世转世灵童,康熙四十四年被废,他的一生短短二十余年,却活得精彩、潇洒。读他的诗,我仿佛行过布达拉宫,听到庙中传出的阵阵梵声,仿佛看到这位才华横溢的活佛打坐于佛像前虔诚祈福,他的眉眼是不羁叛逆的,他的心是清澈明朗的。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里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这是最广为流传的一首情诗,虽再无法确认是他的真迹还是冒名而作,换了一个个版本,多了一种种解释,不变的是那高深的境界和那易打动人心的一句一语,同一首诗,有些人会觉得仅为红尘爱情有关,但又为何不能这个“你”并非指情人,泰戈尔的《吉檀迦利》中的“你”看似为情人,实为任何人、任何事。世界情爱仅仅是人生的一部分,而非全部,我想,也许“你”也可能是他――那个少年心中的佛和夙愿吧。
曾几何时,在那宁静安祥的藏南,他抚琴作诗,她翩翩起舞,那个传闻活在他心中的女孩――玛吉阿米,他们曾也是快乐的,在家中世代信奉的宁玛派佛教下,他们的感情获得允许和祝福,过得自由自在,共讨佛理。当温暖的小家变为空荡的大殿,当快乐无忧的英俊少年变为孤独雪域的王,当身边心爱女孩的欢声笑语变为阵阵不停的梵声,戒律森严的环境和多情的内心世界,爱自由的天性,让他的“叛逆”达到高潮,拒收沙弥戒和比丘戒,我崇拜他为追寻自我而作出决定的勇气,同时也感同身受他所受的束缚与限制,如果换作我,换作我的处境和生话环境,我应该不会有这般改变命运的勇气吧,也不会这般有想法,有趣的灵魂吧。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界最美的情郎。
这是他的处境。
“想了想,一个好人,怎么活都活不好,好了好了见好就收。”这是他的通透。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这是他的矛盾。
“天上的仙鹤,借我一双洁白的翅膀,我不会飞的太远,看一眼池塘就回返”。
这就是他的追求。
安意如说:“在更深人静约夜里,我与仓央嘉措,他离我近三百年,时间在我们中间划出一道宽阔的银河,他在河的对岸,足踏莲花而来,水面粼波闪现,那是他的禅心荡漾,明洁如月光。”他的一生拓落甘心辗转,以追求最终彼岸的宁静。”我想这一份宁静,也该合了此夙愿。
愿,世间能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