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漂泊在外的游子们:
你们好!
你们还记得上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吗?也许是上个月,也许是几年前,不管是多久,“家”这个词对于你们来说定义一定是一样的,它是一群人、一个房子构成的,它是心灵的港湾,是世间最坚固的一堵墙,但,它的定义仅仅是这些吗?仅仅是一些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构成的吗?
如果是,那等到这堵墙逐渐老化,最后倒塌后,我们是不是真的无家可归,我们是不是要开始流浪呢?
我的回答是―不是。
带给我的印象最深刻的一群人除去家人必定是外婆的老邻居们了。他们有着世间最朴实的信任与许多这个时代最缺乏的真情,那里的老院有最热闹的雨声,有最美的落叶,墙上有最纯洁的画作,有最可爱的老邻居。
你们看,我家门口还堆着一大袋米呢,那是楼上李昨天提来的。走出门,转个角就能看见的身影,王婆婆家灯坏了,正站在桌上抬头换灯,房间里黑漆漆的,仅有微弱的手电筒的光与两个小孩子在黑暗中打闹时眼里闪烁的光。他们一会儿去抓手电筒照出的微尘,“扑”的一下弄得微尘到处飞,本想一下子抓住,却又因逃出了光柱而消逝。王婆婆嫌他们太闹,让他们出去玩会儿,他们非要扯着我,于是走出门,到老院去了。
院子中间有一棵粗大的黄桷树,它的根已撞出了花台,在地上无尽的伸展,伸出来的枝干成了孩子们的小桌子和小椅子。他们在上面玩得好不快乐,站在小桌子旁抬头望天,树叶重重叠叠的挡住了一部分的天空,若隐若现的阳光投射下来,独有的蓝从缝隙里钻出来,那是重庆这种城市中少有的纯净。
小桌子旁边便是我最爱的长亭了,这儿本是一个木质的简易长亭,因为多年来风将各类种子吹到这儿来,于是花呀草呀全开始围着它疯长。你瞧,左边那根柱子上已爬满了向上盘旋的花枝,上面仍留有细小的枝叶,待到来临,花枝的尽头定将开出最艳丽的红花,许多小孩子都会去抢,可惜身高不够,只好归我了!
现在亭子下正坐着一群老街坊呢!他们围坐在一个石桌旁,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向不爱笑的张大爷居然面露笑容,慢慢地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白气一下子腾起,然后抿了一小口,脸上尽是满足。旁边的一只小狗也很高兴,从地上跳起,兴奋地叫了两声,把我吓了一大跳,弄得早餐也被它叼跑了。杨爷爷发现我的沮丧便递给我了一颗糖,我急忙感谢然后迫不及待地放在嘴里,心中甜甜的回家了。
到家门口才发现出来时门没关,但不用担心,这儿住的都是在一起几十年的老邻居,外婆家一样东西也没丢失过,他们彼此信任,也少了许多麻烦。
听了这么多,你们知道什么是家了吗?它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与固定的组成人员,有的只是一群能给你带来温暖让内心不孤独的人。哪怕你身处海外,哪怕你仍在流浪,一定会有一个人打动过你的心,闭上眼,想想看他们是谁,再睁开眼面对生活,去找到他们,善待他们,纵使社会与时代使你有些许疲惫,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小幸运与小美好,这些,便是我重新定义的“家”。
你能和我一样,重新定义“家”,重新定义生活中的美好,重新定义成功,一切都还来得及,睁开眼跟着生活走,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想要的。
祝诸事顺利,天天开心!
一个孩子
2019.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