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我心中李娟朝纵横肆恣方向大跃进的封神之作,爱到高三还在手抄片段。真美,真开阔,真细腻,真神奇。看得总是哭,不是她矫情做作去催人哭,真生气勃勃。
能记一辈子——乔里潘星升起,无暇的圆满的巨大的月亮映照着我妈率领着的马戏团般的队伍,我们浩浩荡荡走在田埂上,心中好像完全被充满了一般意气风发。
一股山河里栉风沐雨的野气和生机,像她们的向日葵花,年年日日绽放出提纯过壮美的金黄。我爱这里所有的愉快、梦幻、赤裸的脚掌下升起的土地的轰鸣,一条巨大的河,辽阔单纯得像干涸腹地的海。云过来,兔子眼睛像红宝石,计算着收成穿梭在茫茫向日葵中,心里满满当当。外婆去世了,一岁一枯荣,沙枣花离海如此遥远,又如此芬芳。难以想象李娟是如何从这样的生活里留出一只眼睛饱含热情地观看,那是生命和文学的胜利。也因为她,我才如此尊重文字对尊严的力量–书斋象牙塔里的人取之泰然的这些。
最爱她那有根有本不萎缩的满满当当。
一条很喜欢的短评说,“她爱说话,但并不话唠,风味特别,有少见的幽默感,技巧是有的,却不让人厌烦。下笔清远,读着似有所指,细究时却又不见了,是野地里迎风沥雨长出来的聊天艺术。她一直活在边缘,没贵族气,天生的感知力非常发达,没被规训掉。读者听她的文字很清亮,敲得响的,就放松了,但有时就忽地杀出一笔,让人薄薄地透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