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
两汉:佚名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涉江采芙蓉》选自南朝(梁)萧统《文选·古诗十九首》卷,《古诗十九首》是东汉末年文人五言诗的选辑。这首诗诗意浅显,较容易理解。这是反映游子思妇的相思之诗,是《古诗十九首》之一,可能作于汉献帝建安之前的几十年间。
那么这首诗的主题该怎样总结呢?
我们先看描述主体,即叙述对象。采芙蓉的是谁呢?采芙蓉欲给“远道”之人,“远道”之人一般是离乡求学游宦,服兵役徭役的男子。从此可以判断是描述主题是女子,是一个思念丈夫的的闺中女子。那么可以说是一首闺怨诗。
若说描述主体是女子,那么“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这一句颇费解。在家的女子怎么望旧乡,哪来的“长路漫浩浩”呢?我们要想到它是一种特殊的写法,对写法。”对写法”,也即从对面写来,也叫对面落笔,主客移位。写自己思念他人,不直抒胸臆,倾诉衷情,而是落笔对方,将作者自己深挚的思念之情委婉含蓄地表达出来。这种写法也叫“悬想”法,悬想别人以表现自己,也是从侧面表达主题的一种写法。从此可知是女子想象丈夫思念自己,想象丈夫的思想行为。那么可以说他写的是游子思亲,是羁旅诗。
其实从这个角度想,诗歌的作者应该是个男的。古代诗歌大多出自男性,那么多闺怨诗也是男子借女子之口表达自己对自己的思念之情。比如杜甫的《月夜》,“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明明是月夜自己思念妻儿,却说“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这首诗是一个男的写一个女子采芙蓉送给远道的丈夫,表达妻子思念丈夫的的深切忧伤。中间又用对写法,表现游子思亲的深深忧伤。
这样理解是不是多此一举呢?不是的。采莲女子是哪里呢,是南方北方,已不重要。采芙蓉可以,采兰草不是也可以嘛?那么“兰泽多芳草”与采芙蓉又用多大关系呢?兰泽是指生有兰草的沼泽。这里是描绘的夏秋时节,江南水乡,日暖花香,荷花盛开的优美景象,女主人公在江中泽畔采集了鲜艳的荷花,又摘取了芬芳的兰草。这样在愉快欢乐幸福的生活,可能是夫妻生活的过往。芙蓉、兰泽、芳草等语,将画面装饰的绚丽灿烂,让人顿感主人公形象雅洁,心情愉快美好,也更衬托了“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的忧伤之情,是乐景写哀情。
由此可知,作者是借助一个物象或事件,一个人物来表达一种思想。
《涉江采芙蓉》的写法巧妙,既表达了女子的幽怨,也表达了男子的哀伤,是闺怨诗,是羁旅诗,反映的社会面更加宽阔,思想意义更加深刻。
诗歌很短,余味悠长,需要我们细细品味,方得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