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病》研讨会后,我又花了三天时间来精读这本书。这本书可谓是老少皆宜、雅俗共赏。以下我浅谈一下我在读完这本书之后的理解与感受。
假病指的是那些医院治不好,但神治得好的病。自古巫医不分家,神和神的代行者以各种神奇的方法为人治病。这类“神迹”不仅仅存在于’书中的德清九里村,更存在于国内外每个地区,可以说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可以找到神的蛛丝马迹。只是每个地区存在及践行的方式不同,在九里村是小福菩萨和关仙婆,在长江流域可以是狐仙,在闽广地区可以是乩童,在东北可以是出马仙,还有遍布全国的道士和和尚,国外也有不同派别的灵媒……
派别如此丰富良多,治病形式也是多种多样,但我认为他们的本质是类似的,就好像中国人外国人都是人,那么中国神外国神本质应该也是同一种“生物”。又如同一个人的八字命理解读和西方占星学星盘解读,得到的结果基本是可以相互印证的,也没有孰优孰劣之分,各方的文化发展历程不同所造就的形式也不同,却也殊途同归。
盲目地崇拜科学,又何尝不是一种迷信呢?
这类民俗疗法从医学单独发展开始逐渐式微,直到现代医学的蓬勃发展,民俗疗法已然没落。人们没办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民俗疗法的原理,再加上神时灵时不灵,就简单粗暴地把这一切归于迷信。“迷信”,我个人的理解是毫不怀疑地、盲目地相信或崇拜。那么,现在的科学还处于蓬勃发展之中,它的尽头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所以按照现在的科学解释不了民俗疗法,并不能说明民俗疗法就是封建迷信,又不可能为了探究是否真的有阴间去死一死。
不过有些部分也是现在的科学可以解释的,比如风水就包含了地理学;书中提到的“运道”在八字命理中就是流年大运,而八字命理我则称它为“古老的统计学”;有些病治不好,拜拜神就好了,也涉及一些心理学……
就算是宗教氛围如此浓厚的九里村,依旧有村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从书中可以看到,,但还是会和大家一样进行祭拜的事宜,否则就有可能被这个群体排斥。这是一种传承下来的文化。我们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一个人信与不信,很大程度与家庭成员息息相关,一个家庭成员信,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整个家庭,就算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潜意识或多或少还是会信,特别是经历过“神迹”之后。很多人初次尝试民俗疗法,都是因为实在是治不好,那就吧。那些被治好的人,再怎么不愿相信还是默默地、偷偷地相信了,于是这种地方性文化得以传承。
相对于坚定的无神论者,更多的中国人其实是多神论者
不过,具体表现为什么都信一点,只要对我有利我就拜,不管你是道教神还是佛教神或是上帝,来者不拒,有用就行;要是不灵就丢弃,换个神拜。他们也不明白做这些仪式时每个步骤的意义,只是照做罢了,其实不过就是寻求心理安慰,就像书里写的村民并不十分关心祖先有没有收到钱,做了就算尽到责任了。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在书中湖墩庙祭祀圈中体现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认为生男孩祖先以后就还有人来祭祀,生女孩以后嫁出去了就断了香火;男人能爬到供奉灶司老爷的架子上去打扫,女人却不可以;关仙婆既是神圣的,却又是污秽的……虽然这是地方性文化的一部分,但在新时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代女性意识的觉醒让这种文化传承的困难又加剧了。人的律法在进步,人的思想在变得开放,那如果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这些带有先进思想的鬼到了阴间,阴间早晚也会思想开放、律法进步。那么对于地方性文化我们是不是也能。
这类文化因为有地方性的区别,所以反映出特有的行为。书中强调了不能信基督教,因为信了基督教就不祭拜祖先,这跟当地的文化是有冲突的。若是在大多数人都信基督教的地区,那里的阴间是不是就跟湖墩庙祭祀圈的阴间不同?
我看到作者因为同龄人的不解感到孤独,但我想说,您看父母辈的转变过程不也是如此吗,在他们年轻的时候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但在上了年纪之后,在自己真实经历过之后,再不信的也会信了。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忧,等大家步入年迈自然而然又会继承下去,虽然可能不会像以前那么多,但总会有的。只是现在大家忙于生计,生活的重心并不在这儿。
人何尝不就是神呢?
我很认同作者的人鬼神处于一个共享的世界这个观点。人也曾是鬼,神也是人变的。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这能减少人对死亡的恐惧,坦然面对现实生活中的遗憾,享受当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