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北京时,孤身一人。现在有了家室、幼子、一个职位,貌似混得不错。唯一的不同,倏忽10年已往,朋友两三年换一拨,电脑和手机,也两三年换一拨。住处离东六环两公里,离办公室18公里,离中南海23公里。最初喜吃水煮鱼,后爱湘粤馆子茶餐厅,现在一碗拉面或蛋炒饭,足能饱腹。当年无甚纸媒可看,当下也无甚纸媒可看,微博席卷一切。
城市是迷宫,是绞肉机,有时派发快乐药丸,有时塞你悲伤维他命。某时停顿下来想想,离席而走,抽身而去,竟无可能。生计、生活、生命原是三位一体的,老天在冷笑。
青年时脚力壮,出地铁再远,也暴走;现在地铁多是多了,却无想去的地方,或随车堵在长安街上,也并不见得比用脚快。偶尔与老友聚聚,喝点小酒,至微酣,心下舒坦,旋即又讶然这舒坦,原与他人并无二致。
遥想童年赤身裸体,穿越镇上前街后塘,赤条条无挂牵,正应了“无所住而生其心”。心在身上,身在命里。命是“口令”的聚集,可看做“程序”,自动运行。“种子如瀑流”,流完了也就生命逝去。若此身是城,眼耳鼻舌身意却是六个城门,日日间繁华闹腾,川流不息,一如这北京城。
莫以为人在城中,可大隐,可慎独,仔细检点,脸皮厚之,情面薄之,此一自保之法。学会说“不”,方有权利加身,一旦说“好”,即成附和蚁类。
胡适言“容忍比自由还更主要”,真是彻头彻脚的真理。此身是城,既能藏污纳垢,又能秩序井然,必得宽容,方可身上无一处微生物,寄生虫无活路。当做花鸟鱼虫浏览罢。至于自由的看法,人只能成为自我而不是他人,这是最大的自由,也是最大的不自由。每个人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城堡,其景色面貌,气象蕴藉,全然不同。
学会说不,另有一层意思,“不受惑”。其一不受迷惑,其二不受诱惑。“惑众”者多,像射向城头的箭雨。言行、身教,媒体、广告,皆如此。打开互联网页面,情形各异,若无壮大心里,如何抵御这狂风骤雨?
有时,我是清醒的;有时,又落昏沉。我不相信自己是个大暴徒,我对此身的专制,也粗暴野蛮,我希图与自我息争,与我身上的每一个弱点、缺陷息争,与我身上的跳蚤(flea)息争。
除了宽容,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法子。
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西米尼晚年的时候声望很高,拥有上千名学生。一天,这位两鬓花白的老者蹒跚着走进课堂,手中捧着一摞厚厚的纸张。他对学生说:“这堂课你们不要忙着 ..
伟大表现为管理自己,而不是领导别人。我经常跟王石出去玩,爬山。大家都会很关注,一会儿爬这个峰,一会儿到北极点。他爬山大约只用了5年多时间,把七大洲最高峰都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