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人生如戏”,今天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其中近乎完美的总结性的含义。一个下午,两个人,一部因经典而生的经典电影,《悲惨世界》,将爱与正义,送进了以后的漫漫长路。
一开始没有想到汤姆・霍伯会采用音乐电影的方式来诠释这样一部震撼人心之作,现场录音的方式更是让演员们的唱功经受了极大地考验。即使是现在,安妮・海瑟薇边流泪边用歌声倾诉自己的心如死灰的场景也仍然让我无法忘怀,其实拍摄时钢琴就在摄像机旁边,不需要过分注意歌唱的技巧,只需要芳汀的真实流露,便已足够。
也许是看原著的时候年龄还小,直到看完电影,我才真正有了对于其中爱与正义的些许感慨。法国在很多人的理想中活着,它应该是个浪漫幸福,起码是舒适的国家,可谁曾想在那样的神圣国度,竟也发生这样令人可恨却又可怜的故事。
电影的开端便是以合唱的形式展开的。冉・阿让与一众罪犯一起做起了纤夫的生活,一起表达他们心中愤懑不平。其实冉・阿让只是为了救活他妹妹的孩子而偷了一块面包,他便被无情收监,期间的越狱更是让他在狱中过了十九年的屈辱日子。掌管他们的警官贾维尔站在船上,似乎预示着什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劳动着的犯人们,也别有深意。正如歌词里的那样:“向下看,在我自由的日子,议员会看不到我,这里的灰尘。”
无论是马德兰市长还是珂赛特的,冉・阿让一直没有忘了自己是冉・阿让,一直没有忘了自己曾是24601。贾维尔也是如此,他一直为了追随他的正义而没有放弃对冉・阿让的追捕。直到冉・阿让两次放弃了除后患的机会,贾维尔才真正怀疑起自己的所谓正义是否真正正确。当贾维尔承受不住自己对于发现自己在数十年来所做的事只不过是坚持了一错再错时而纵身跃入水中时,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磅礴的背景音乐,更是一种悲哀,对正义被曲解的悲哀。向下看,贾维尔看到的不仅仅是奔腾足以将一切吞没的流水,更是他对社会正义的反思与失望。
其实不光是冉・阿让,所有人都是被社会毒害的产物。从芳汀的贫寒,到珂赛特的无助;从马瑞斯的无奈,到艾潘妮的痴狂,所有的处在那个时代法国人,甚至是以偷窃为生的酒馆夫妇,都被那个社会戕害地体无完肤。现在的法国是个高福利高保障的国家,可那个社会贫民区里住满了密密麻麻形形色色的穷人,他们无法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靠乞讨路人们的施舍度日,又何谈精神追求呢?可群众们似乎早已麻木,当革命发起时,他们所做的只是关好门窗,由着皇家军踏破路障。但谁能说这些人不是受害者?“向下看,看看你脚下的乞丐,如果你能手下留情,看看街上的垃圾,看看你们的人类同胞。”贵族们衣香鬓影,向下看着街上无数挤向他们的乞讨者,是否看到了世界对爱的扭曲和践踏。
真正的正义是什么?真正的爱又在何处?也许这就是维克多・雨果想要告诉我们的吧。
向下看,只因为你是处在制高点的,你没有体验过在高山之下的无法触及的感觉,便无法有真正的爱与正义。你永远在高山之巅,你永远便只能唾弃那一双双乌漆漆的手,永远便只能追寻自己信仰已久的爱与正义。幸运如冉・阿让和贾维尔,他们或早或晚,都发现了对于这个世界,什么才是需要真正去拯救的,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与正义。
伊芙・斯图尔特、苏・惠特克、帕科・德尔加多所给我们展现的浓重的艺术色彩也同样值得细细揣摩。三人联手献上了《悲惨世界》充满代表意义的服装、化妆及其他艺术视觉。片中演员的妆容可以划分为两个极端。芳汀之类的特写几乎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每个瑕疵,而酒馆夫妇的脸上却总是覆盖了极其夸张的有如扑满了一层面粉的粉底。或许他们认为芳汀那等落入风尘的女子身上总是扩散着糜烂的气息,却不知,纯洁如芳汀,胜于他们每个人。
安妮・海瑟薇为了芳汀剪下了自己的长发,她也正是因为高歌一曲芳汀在片中所演绎的《I Dreamed A Dream》才争取到了角色,受到了导演的垂青。“我在时间的旅程中做了一个梦,我的希望远大,生活充满了活力,我梦见爱永远不会死去。”正如芳汀所感,爱与正义是我们毕生追求的东西,却因为我们的一次次向下看而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