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无言,却有回响
――读《群山回唱》有感
在山与山之间、沙漠与荒原之上,什么秘密在风沙中轻轻呢喃继而被带走,最后夕阳在泛着橘色的光辉中隐退,直到那广袤的黑色夜空消失,再也不见。
魔王夺走了贫苦农夫最疼爱的小儿子,农夫经过沙漠、跨过山谷、翻越群山终于找到了魔王雄伟的城堡。他看见了他更加快乐、更加活泼的小儿子,在残酷现实的摧残下,他做出了放弃小儿子的痛苦决定,喝下了魔王的药水忘记了小儿子。多年以后得农夫子孙满堂,成为了天底下最幸福的老人,只是脑海里时不时会闪过一个稚嫩的声音喊着“”。
“要说抹了这些记忆,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残酷的现实远没有这么好运。
瓦赫达提家的大房子就像是魔王的大城堡,阿卜杜拉看着爸爸把妹妹帕丽留在了这里,换来的不是魔王的药水,而是金钱,能够救活一家的金钱。
无尽的旷野,红色的勒勒车,沉默的大山,佝偻着背拉车的,执意跟在后面的,让这场悲剧更悲伤。
分别前哥哥哄妹妹入睡的摇篮曲“我瞅见伤心的小仙女,待在纸树影子下。我知道伤心的小仙女,晚风把她吹跑了。”像是命运的诅咒,又像是连接兄妹俩唯一的引线。
一直到尘埃埋没了时间,时间封存了往日的波澜,阿卜杜拉和帕丽才买在生命的尽头再次相遇。时隔多年,世事变迁,年老的阿卜杜拉已患上阿尔兹海默症,残存着星点记忆的妹妹努力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徒劳又心酸。故事的最后,在梦里小阿卜杜拉和小帕丽躺在草地上,阳光暖照着他们,旁边的苹果树一树花开,满枝吐焰。帕丽看着哥哥下落的眼眉、微翘的鼻子和弯弯的睫毛在一片平静的波浪中漂进了睡乡。
砍下一根手指,才能把手保住。冷枪、地雷、空袭、火箭弹、劫掠给阿富汗的家庭带来了生死离别和贫苦。贫民窟与富人区只有一口痰的距离,每平方英里都在发生着一千个悲剧,悲剧也将相互背叛、彼此牺牲赤裸裸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下。
纳比不想被双腿瘫痪的拖累,逃离了村庄;妮拉不想被父亲、丈夫、闲言碎语拖累,逃离了阿富汗;伊德里斯不想被遭遇不幸的孤儿罗诗拖累,逃离了承诺;马科斯不想被和生活的小地方拖累,逃离了小岛;马达丽娜不想被面部残缺的女儿萨莉娅拖累,逃离了责任。阿富汗的群山是这一切的见证者和守护者。
帕尔瓦娜出于嫉妒,造成了姐姐马苏玛的瘫痪,也不得不背负起照顾姐姐的重担。在她出手的那一刻,完全忘记了曾经她们俩骑着单车在山坡上飞驰,而姐姐永远不会让她受伤。马苏玛为了不拖累妹妹,让帕尔瓦娜把她一人留在孤独黑暗的沙漠里,帕尔瓦娜带着对姐姐的惭愧与悔恨走向了或许不那么光明的未来。
如此荒谬,又如此残忍。
胡赛尼把亲子间的对抗,兄妹间的离散,无法启齿的背叛流亡、自我牺牲以及亲情的力量细腻的展现给我们看,告诉我们如何爱与释怀,为我们演示生命中的幸运、无奈、求而不得、不可挽回、生死离别还有亲人间扯不断的羁绊。
爱是一张网,无论走多远,都有条线牵引着我们回家。我们终会从迷路中走出,在深渊中被解救。
每个人都像一座山,有着自己的爱与善良,恨与悲伤,可以自私,可以懦弱,可以同情,这些情愫在山谷间形成回响,吟唱成歌。
愿你我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