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读过,但当时也根本不懂,只是记住了什么向前、调和与向后,觉得很对,后来写很多小文章,也经常引用梁先生的这个观点。此次重读的时候,越发觉得梁先生的这个观点确实是高屋建瓴。特别是于我而言,梁先生的很多思想经历对我都有很大的启发,特别是关于佛学的见解,以及关于中国文化的理解,后来影响了李泽厚先生提出了“情本体”的思想,更是长久地影响了我。
话不多说,谈谈此次重读我的一些思想上的收获吧。
在《自序》之中,梁先生谈到:“我要做我自己的生活,我自己的性情不许我没有为我生活做主的思想;有了思想,就喜欢对人家讲;寻得一个生活,就愿意也把他贡献给别人。”这就是独立思考和文人思考的意义吧。
在《绪论》之中,梁先生关于中西文化比较问题是这么来看的,“第一个意思,没有说出东西文化所以调和之道而断定其结果为调和,是全然不对的。第二个意思,觉得此问题很大,可以俟诸将来,也非常不对;因为这个问题并非很远的事情,虽然我们也晓得这件事的成功要在未来,而问题却是目前很急迫的问题!”此语在今日仍是有效的。谈中国文化的复兴,就必须要与西方文化进行比较,而调和论是不当的,不是一种负责人的学人的态度和做法;置之不理,俟诸将来也是部队的,也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因为现在文化上的一些问题,也就是因为这个大问题还没有搞清楚,必须要尽快努力搞清楚。就像邓公晓芒所言:“中西文化比较可能是未来一百年学术研究的主题。”
那么在百年之前,梁先生就以出版了这本书,开始了这个问题,可谓开山。
梁先生的一个很重要的理论前提是他关于文化的定义,即“一个民族生活的种种方面”——精神生活、社会生活和物质生活。这一点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问题在于三者之间的关系。马克思认为物质生活是最根本的、决定性的;而梁先生一般认为精神生活是最重要的。“唯物史观家以为意识事被决定的而无力决定别的,是我们承认的,但精神却非意识之比,讲唯物史观的把两名词混同着用,实在不对。”
第二个特别重要的前提是梁先生对西方的认识:“一个便是科学的方法,一个便是人的个性申展,社会性发达。前一个是西方学术上特别的精神,后一个是西方社会上特别的精神。”对这一点而言,也没什么大的出入。主要的就是梁先生的关于世界文化的一个比较:
“西方化是以意欲向前要求为其根本精神的。”
“中国文化是以意欲自为调和、持中为其根本精神的。”
“印度文化是以意欲反身向后要求为其根本精神的。”
这一点,也可以说是本书的最核心的观点。作者: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