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之归去来兮——读《三体》有感
“费米悖论”引发了我对文明的幻想与思考,随后我又拜读了刘兹欣的《三体》,小说以“费米悖论”为背景,作家以科学幻想的形式,为读者展现了宇宙文明的图景。
在这场两个文明的博弈中,罗辑一次次逼迫自己望向星空,夜晚寒冷而寂静,走上冰封的湖面——“一个寒冷而平整的思想平台”,再一次进入了对宇宙状态的思考。
冰面破碎,就在冰水淹没罗辑头部的一瞬间,静止的星空破碎了,罗辑感觉自己不是沉入冰水,而是跃入黑暗的太空。就在这死寂的冷黑之间,他看到了宇宙的真相。从这一刻起,星空在他眼里已经是另一个样子。
“面壁者罗辑,我是你的破壁人。”终于,敌人对他的恐惧成倍增长,“破壁”成功也意味着,延续人类文明的责任也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他了。
面壁两个世纪,执剑五十四年,罗辑从未有过一刻停止。即使人类嘲笑他的计划,或是推崇他为救世主,再到后来指控他犯有世界灭绝罪……这些罗辑都不在乎,他面壁成功了,他执剑成功了,他对人类本就毫无亏欠。
人类似乎忘了,宇宙正处在黑暗森林状态。
人类似乎忘了,是他们教会了敌人隐瞒、欺骗和计谋。
人类似乎忘了,宇宙不是童话,世界不需要圣母。
读完《三体》,我感触颇深。书中描写到两个半世纪后的人类,由于生活环境的改善与生活质量的提高,竟然改变了对世界原本的认知,进而认为“大同社会”已经到来。其实不然,那个年代的人类,与清末封建礼教“吃人”的时代,又有什么不同呢?不都是盲目的吗?
宇宙存在了多久,而人类又存在了多久……对于宇宙来说,人类文明的存在,发展以及消亡,其过程就像烟花一样短暂。“没有什么能永远存在,即使是宇宙也有灭亡的那一天,凭什么人类就觉得自己该永远存在下去?”
费米悖论描述了一副这样的文明图景: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孩,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但是人类文明,仅是因为害怕费米悖论就“闭关锁国”,显然是不行的——大一统来临后,就是共同发展,人类可不能独自落后。就像我不能在这个富裕繁荣的地方,抛去外在,减少与外界的交流,把自己隐藏起来,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显然我不能这么做,不能做一个低能自闭者,更不能做被遗弃的唯一的那个。
发展是需要交流的,我的思路也许不差,但绝不是最好的。在一片鼎沸的人声中,我不能选择闭嘴,在这时脱离人群,是绝对愚蠢的。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这是苏轼《望江南•超然台作》中的一句,姑且点上新火来烹煮一杯刚采的新茶,作诗醉酒都要趁年华尚在呀。
银河系一百亿年,地球四十五亿年,而人类文明三百多年的技术发展,在宇宙中就像一场爆炸——技术爆炸,而宇宙中可能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技术爆炸,比人类文明更加猛烈,使文明获得飞跃式发展,并且这种可能无限大。
“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自大爆炸而始,由大坍缩而终。
不能因为生存环境的舒适,就认为世界上没有苦难与炼狱。更不能因为身处和平,就认为宇宙到处都充满爱。
面对死亡!面对死亡?
人类又能怎么样呢,文明又能怎么样呢?恐怕只有面对死亡了吧。死神,生命之前,死神,生命之后。无论生时辉煌与骄傲,苦难与悲伤,就算再多留恋,一切都是会消失的。
如果宇宙获得了大一统,那么人类的足迹能被发现吗?我无从得知,我希望如此。无数次长长短短的文明历程中,若能留下辉煌灿烂的一刹,那便是文明的幸运了。
“把字刻在石头上。”这是证明文明存在过的最长久的办法。
如果人类向太空的进程,不再依靠化学燃料,那文明便进入了大航海时代,就像中国宋朝时造船业发达,渔业繁盛,也由此与邻海国家建立交流,实现经济与社会的快速发展。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也意味着文明等级的提高。可人类又从何知道,宇宙中自身之前的无数次大航海时代呢?
或许在距太阳系最近的半人马座星系中,曾有过辉煌文明的存在,由三颗恒星组成的围绕着一颗行星进行的三体运动,那个文明在水淹与火烤、黑暗与白炽之间从存在到消亡,或是无限轮回着。
“文明终将逝去,唯有死神永生。”一旦文明意识到,自己在宇宙中的微小无力,那便只能按照原先的发展意图继续下去——无论生存与毁灭,初心是最重要的,美是最重要的。
赫尔曼•黑塞曾说过: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词。
我们应该铭记:只有在绝境中迎风而上,才有可能成为强者;人类对宇宙的探索永无止境,也永远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