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桥西青草路(2),宫人斜里红妆墓(3)。
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4)。
【注释】
(1)斜:古人常将地形倾斜的地方取名为斜。宫人斜:即专门埋葬宫女而地形倾斜的地方。
(2)未央:即未央宫,汉代宫殿名,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北汉长安故城内。此处以汉代唐,借指唐代宫殿。未央墙,指未央宫的围墙。
(3)红妆:古代青年妇女艳妆多红色,故称红妆,此处指年轻宫女。
(4)更衣:换衣服,代指侍奉皇帝。寻常数:与平常一样的宫女人数。
【赏析心得】
“未央墙西青草路,宫人斜里红妆墓。”诗的开头两句,就描绘出一幅凄惨悲凉的图景,在雄伟华丽宫殿的高墙西头角落,有一条长满青草的小路,通向埋葬宫女的墓地——宫人斜。其中有许多是红颜早殒,被帝王折磨而死的年轻宫女的红妆墓冢。“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后边两句,诗人联想到,尸骨未寒的年轻宫女,悄悄被车子运往青草小路尽头的墓地,另一边又从民间大肆搜罗、挑选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将她们招进宫来。诗人的直叙描绘,不由得激发人们对统治阶级荒淫无耻的生活、对民间女性残酷的摧残、对草菅人命的冷漠残忍,表示极大的愤慨!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统治阶级却无动于衷,好像宫女的悲惨死去与他们无关。侍奉的宫女,死的走了,活的又来了,一个都没有少,诗人对封建帝王的冷漠残忍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后人评王建诗,诗贵含蓄,但说其有时却妙于不含蓄。此诗“一边载出一边来,更衣不减寻常数”就是采用直叙手法,连用两个“一边”,一出一来,一死一活,死的出,活的来,两边联想,极其残酷。这首诗,极写宫中被杀宫女之多,充分表达了对封建统治者残害宫女罪行的愤怒,同时表达对弱势群体,被害宫女悲惨命运的深切同情。更不幸的是,这种悲剧将无休止地重演下去,诗人看不到尽头,只能寄寓于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