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歌元丰·豚栅鸡埘晻霭间》原文、注释和鉴赏

歌元丰·豚栅鸡埘晻霭间

豚栅鸡埘晻霭间,暮林摇落献南山。

丰年处处人家好,随意飘然得往还。

【注释】

(1)《半山即事十首》组诗,为王安石罢相退居金陵后,于元丰二年(1079)所写,记载神宗元丰初年,坚持推行新法,社会安定、农业丰收的景象。作者时年五十九岁。

(2)豚:小猪。豚栅:泛指猪圈。鸡埘:在土墙上凿的鸡窝,此处泛指鸡窝。晻:阴暗之间。霭:云气。晻霭:由明转暗的暮色渐浓中。

(3)摇落:深秋时节,树叶纷纷掉落。献:显露。

(4)随意飘然:指作者退居在家,只是随便走走、到处看看,互相都不要拘泥。

【赏析心得】

王安石在神宗熙宁九年(1076)十月,第二次罢相后,便回到江宁府去居住。元丰二年(1079),他在钟山南面营居半山园,“筑第于白下门外,去城七里,去蒋山亦七里。所居之地,四无人家,其它仅蔽风雨,又不设垣墙,望之若逆旅之舍”。(《续建康志》)园虽建筑粗糙,但周围颇有人文景观:北面是谢公墩(东晋名臣谢安故宅旧址),南有定林寺,附近还有孙权墓、宝公塔、清凉寺等。就这样,他在半山园过着远离政治、远离尘世的田园生活。他时而骑驴或骑马,时而驾车或乘舟,随意出游,没有排场,衣着简单,像个“村夫野老”,到处逛逛。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潜藏着为捍卫新法成果而奋斗的坚强意志,随意游逛之中,时时处处关心新法实施的成效。在这一年,他便将所见所闻写了一组《半山即事十首》,歌颂元丰初年新法实施后的社会安定祥和,农村喜获丰收的景象。

他在前几首中描绘了农村丰收的景象:“水满陂塘谷满篝,漫移蔬果亦多收。”(《半山即事十首》其四)“露积山禾百种收,渔梁亦自富鰕鳅。”(同前,其七),“家家露积如山笼,黄发咨嗟见未曾”(同前,其八),本篇为第九首,相当于组诗的总结。

“豚栅鸡埘晻霭间,暮林摇落献南山。”作者写的是深秋傍晚,他随意在农村中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已到黄昏了。向远处望去,只见村舍人家都掩没在苍茫暮色之中,农家猪圈鸡窝都看不分明了。而年迈的诗人还兴致未尽,在路上边走边看。他忽然发现,自己出去时还是深藏于密林中的钟山,现在却光秃秃地出现在眼前,原来时已深秋,密林的树叶都掉光了。“丰年处处人家好,随意飘然得往还。”快到家了,作者心情非常愉快,因为他此行,一路走来,看见的都是农家处处丰收好景象。自己现为“无官一身轻”的闲人,随意走了这么些天,如今也该回家了。

退居有时的诗人,写的“半山即事十首”组诗,充分说明他的变法不是出于私利,而是为了实现“富国强兵”的远大目标。正因此,他才始终关心变法的成败和成效,不论他在台上还是台下。王安石这位“拗相公”,其胸怀品质和道德节操,即使他的政敌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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