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的回忆――读《如果声音不记得》有感
那年。每年都说那年。我追着你的步迹。急切的,焦虑的,悲伤的,像是在夏天完结一生的蝉。聒噪而又碧绿。
冷雨敲窗,点点滴滴都是夜雨芭蕉的呻吟,凭栏无绪,伫立薄薄寒。无绪倦寻芳,闲却秋千索。
点一炷绿绿,凉凉的线香,然后开始展纸,将每一个空闲的夜晚,用浓淡干湿的墨迹填满。
有些事经历也未必不好。有那样的经历,也算是特别的。但有些事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白磁盘打碎的样子,血从切口由慢转急地涌出,将整个人生填满,侵入手指每条细纹。
“一个人的过去,就像《圣经》里雅各的天梯一样,踏一步绝不能到天堂上去。而人间的过程,也是一格一格地爬着梯子,才能到某种高度去。在那个高度上,满江风月,青山绿水,尽入眼前。”
那么,如果有一天这世上没了声音了呢?
如果声音不记得,这句话有轻微的慌乱,局促和不安。如果有一天,世上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这传递情感的最直接的媒介,天空,大地,人群,陷入莫大的静寂,索然和虚空。内心被还原成空白,像刚被收割的麦田,干干净净。所有的声音都轰然倒地,像杂乱的草根,万物涌上前来,却没有曾经呼应的那一个。恍然间,像是一切重新来过,又像是没有,悲伤的眼底,又蒙上一层低处的潮湿。
一个人走在大地上,怀着草木一样的情感,多年之后,我听着你的过去,选择了缄默。原来声音的消失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此时的倾听,与心情有关,于想象和梦境无关。
空荡荡的山谷里回响着内心的呼唤,朴素的音节,如同这原始的单纯与未知。
我心中的疼痛,连成一片,继而冲破喉咙,成为自己影子的一部分。如此清晰,又如此昏暗。是什么如此历历,可又是什么如此淡漠。
那些声音的洪流像是要盖过世界所有的情感,排山倒海而来,而喧哗过后,必定是静寂。
我是这样记得你,当世界的声音忘记你。
我是这样记得你,在忘却的立场上,用我的声音记得你。
愿你记得来过,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短短岁月。愿你记得痛过,记得分别时的难过和无奈。愿你记得听过,一个从我到你,爱的轨迹画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