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还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掠过枝头最后一片樱花,而四月的阳光已迫不及待地洒满新绿的草地,仿佛在大地上铺开金色的诗篇。
站在三月的尾巴上回望,那些飘落的杏花像未说完的絮语,而四月的门扉后,紫藤花正酝酿着一场倾城的紫色瀑布。
三月的小雨打湿了青石巷的回忆,四月的暖阳却已为梧桐新叶镀上透明的光晕,每片叶子都在讲述重生的故事。
三月的最后一片玉兰花瓣坠入溪流时,我听见四月在杜鹃的啼鸣里苏醒,带着山野间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三月把未写完的信札交给南去的云雀,四月却用满山遍野的蒲公英,在天地间写下无数会飞翔的省略号。
三月的暮色里还飘着梅子酒的微醺,四月的黎明已用沾露的玫瑰,在窗棂上勾勒出第一道胭脂色的晨光。
那些三月里未融尽的残雪,化作四月溪涧中跳跃的银鱼,每朵浪花都折射着更明亮的季节密码。
三月的柳絮还在寻找归宿的路上流浪,四月的木绣球已团团簇簇地开成雪球,压弯了春日慵懒的枝桠。
收起三月烟雨朦胧的水墨画卷,四月的调色盘里盛满了郁金香的浓烈与樱草的淡雅,等待大地挥毫。
三月的倒春寒封存了最后一声叹息,四月的暖风却吹开所有皱褶的心事,让每粒种子都挺直腰杆生长。
三月离去的足音惊起满塘萍碎,而四月正用新荷的尖角,在水平面上写下一个个翠绿的惊叹号。
三月的风筝线还缠在老槐树的旧伤疤上,四月的纸鸢已带着整个天空的蔚蓝,飞向更远的棉花糖云朵。
那些三月深夜未熄灭的星辰,都化作四月清晨的露珠,悬挂在每一株刚刚舒展开的蕨类植物上。
三月的最后一场雾霭散去时,四月用满山遍野的野蔷薇,为每道山脊别上芬芳的胸针。
三月遗落在青苔石阶上的雨滴,被四月的阳光串成水晶项链,戴在苏醒的紫藤花廊的颈间。
三月的愁绪还黏在丁香结上徘徊,四月已派遣整队的金盏菊,在田野里吹响金色的号角。
三月未说完的绵绵情话,四月用海棠的胭脂色唇瓣,在每阵风里重复千万遍温柔的耳语。
三月的倒影还碎在解冻的湖面,四月却让整片水域都盛满天空的蓝,像打翻的珐琅彩流淌。
三月离去的背影惊起白鹭两三行,四月用新插的秧田作五线谱,记录所有关于生长的音符。
当三月的尾声沉入西山暮色,四月的序章正随着萤火虫的微光,在夜风里一页页明亮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