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这两句写长夜不眠,怀念贾岛——长夜打坐,怀念远人,五更时分,寒意袭来,只听得风声阵阵,秋雨潇潇,天亮开门一看,并未下雨,只见积得很厚的满庭落叶。这是一种别开生面、十分巧妙的比喻,写的是“落叶”偏说是“听雨”,意思又不在“听雨”,而是写长夜不眠,怀念贾岛。这样写要比直写巧妙得多,深入得多,妙事妙语,千古称颂。
出自无可·《秋寄从兄贾岛》
暝虫喧暮色,默思坐西林。
听雨寒更彻,开门落叶深。
昔因京邑病,并起洞庭心。
亦是吾兄事,迟回共至今。
译文
草虫喧嚣着无边暮色,静默沉思打坐在西林。
听雨更觉得寒气遍布,推门却只见落叶深深。
当年因病困滞在京都,我俩同起归隐洞庭心。
这也是兄长您的心事,迟疑徘徊共拖到如今。
赏析
无可俗姓贾,为贾岛堂弟,幼时,二人俱为僧(岛后还俗),感情深厚,诗信往还,时相过从。这首诗便是无可居庐山西林寺的某年秋天,为怀念贾岛而作。这首诗的前四句描写深秋西林寺清幽寂静的景致,超然淡雅的禅趣暗寓其中。后四句,回忆往事,感慨当前,以委婉的语言对从兄进行规劝,平淡从容的语言中,流露出兄弟间的亲情。
后半首的前尘回顾与前半首的眼前即景要协调统一,“落叶”二字当成为前后的关锁支点。首二句写暮色、虫喧、默思、静坐,是为听落叶作势,三、四句写置身于深山、深寺、深秋、深夜之中,金风扫落叶,直似一派狂飚骤雨。这是正面写听落叶。后四句是写听落叶的余波,也是听落叶的襟怀。常言说“落叶归根”,无可深更听落叶,不能不想到他与从兄贾岛的“烟霞约”、“洞庭心”;惜贾岛至今尚浪迹尘俗,叶虽落而不得归根,那么,后四句所表述的情怀就自然地奔泻而出。可以说这首诗实质写的是“听落叶有怀”,通首诗的诗眼就落在“落叶”上。
这首诗前四句写景,而情寓景中;后四句叙事,情亦现事里。全诗写景、叙事、抒情三结合,圆融为一体,结构严整。诗人以兴开篇,物人互映,动静对写,使得对比鲜明。并运用错觉感官,别具情趣,耐人咀嚼。作者无可以此诗代柬寄赠贾岛,表达了他的思念之情和劝归之意。